气愤
既如此,那你又备着解药干嘛?
我是担心那药对你有伤害,那个时候云书也刚到京城,我想着就先备上一瓶。后来云书说没什么危害,所以
姜臻真是气得牙痒痒,这么说,我还得多谢你了。
你颠倒黑白,你分明就是分明就是
不怀好意四个字,她说不出来,这人就是故意的。
顾珩摸了摸鼻子,知道她在气头上,制住她的两只胳膊,抱着她哄道:阿臻帮我解过毒,我后来也帮你解毒,不是正好?
姜臻发出一声冷笑:若不是你自己不检点,万氏如何会拿我做筏子,我是冤枉的好不好。
顾珩盯着她,又捧着她的脸道:你哪里冤枉了!那么多人都看出我喜欢你,就只有你对我视而不见!
他竟然还觉得委屈。
姜臻气得用手揪他,偏他身上都是硬邦邦的,揪了半天,没处下手,气得将他一推,然后躺下。
哪天我要是被你卖了,只怕还给你数钱呢。她恨恨道。
她一向觉得自己是有一些心思的,如今和他比起来,当真是小巫见大巫。
他低头在她耳边道:阿臻原谅我吧,是我受你吸引,想早点得到你,所以才
这样一个人,真是无赖又霸道,她一点法子也没有。
事情已经过去了,她想要追究又能怎么样?
此时是在战场上,他还面临着战争烽火,面临着不可未知的风险。
想到这,心里叹了口气,她踢了踢他道:我要睡了,你回吧。
见她口吻好了不少,顾珩闻弦歌而知雅意,心里一喜,俯下身,在她额头亲了一下。
夜晚,正当卯时,凉州的边城尤在酣睡中。
姜臻睡梦中听到一阵低沉的战鼓、刺耳的号角声,她心里一惊,忙穿好衣服。
顾珩走了进来,他已穿了一身银色的盔甲,整个人多了一份肃杀之气:阿臻,西羌兵马有异动,我现在送你回城。
姜臻心里有些慌乱,忙点头。
这里毕竟是军营,她一个女子是不好多留的。
她随他走出营帐。
此时天色渐熹,灰色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,外面格外寒冷,二月的凉州,还是四下荒芜。
往远处眺,茫茫荒野里尽是黄沙瓦砾,无一丝生气。
外面大风卷起了地上的沙石渣土,一出帐篷就刮在人的脸上生疼。
姜臻是坐马车回去的,顾珩一直送她出了军营,直到快到城里了,姜臻也再三叫他返回。
顾珩这才将马停在路边,看着她的马车走远,才一拉缰绳,往军营疾驰而去。
原来齐王已逃往了北境,在他的游说下,北境的匈奴与西羌联手攻打大渝。
西羌和北匈奴都不好糊弄,不会无缘无故相信一个丧家之犬的齐王的诡辩之词。
齐王总要献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,才能让西羌和匈奴人相信他的诚意。
齐王献出的是整个雍凉的舆图。
在这副舆图上,山川、湖泊、沙漠,乃至山村、沟壑都一一可见,制作之精良,叫人叹为观止。
齐王宣称,愿助西羌与北匈奴一同攻打河西,凭着这份舆图,可将整个雍凉纳入怀中,西羌与匈奴可分而治之。
届时希望西羌与匈奴再助他一路南下,直至攻打上京。
这如何不叫西羌人和匈奴人欣喜若狂?
与他们贫瘠而寒冷的土地相比,河西一代农业发达,牧业繁盛,不仅如此,作为中原与西域的商贸中枢点,这里富庶而殷实。
再一个,河西水深城固,有天险可守,历来都是大渝的边关重镇,若他们一旦在齐王的协助下占领河西,那么入主富庶的中原则指日可待。
此次机会于西羌和匈奴人而言,是绝佳的机会,他们势必不会轻易放弃。
况且,此次西境与北境联手,作战的兵力达到了二十五万,而驻守河西的大渝军队,只有十万的兵马。
河西军对付一个西羌倒是不足为惧,但北匈奴人骁勇好战,诡计多端,杀人如麻,比起西羌人,他们是更难以对付的存在。
四年前国公爷顾仲亨就死在匈奴人手中。
姜臻从银针传来的消息中得知,近大半个月来,双方兵马在甘州一带展开了血战。
顾珩领着八万大军与西羌与匈奴兵正面厮杀,白展将军则率领着两万大兵从后突围,大渝杀敌两万多,西羌和匈奴人狼狈而退。
甘州在凉州的西边,离凉州并不远,约莫二百多公里。
很多个夜晚,姜臻总会望着西边的夜空出神。
战争的阴云笼罩在宅子里的每一个人身上。
这个夜晚,极少做梦的姜臻,却做了许多个纷乱的梦。
梦里,出现了顾珩身重箭矢的画面,还有他被敌军追杀的画面,也有他昏迷不醒的场景
她忽地从睡梦中惊醒。
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?
姜臻呆呆地坐着,难道他在战场遇到了危险。
这个念头令她的胸腔急剧地跳了起来,她阻止自己胡思乱想,打算下榻端杯水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