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慢点。”郁峥朝她伸出手。
姜舒有些不好意思,抬眼四顾发现侍卫都背对着他们,无人窥看。
姜舒心中一震,为郁峥的细致周到叹服。
檀玉的脚伤的重一些,几乎无法走路,只能让追云抱去河边。
“璟王殿下和他的属下都好温柔体贴。”檀玉红着脸同姜舒低语。
姜舒深表同意。
她从未见过如郁峥这般细腻周到的男人。
主仆俩梳洗时,郁峥一行人在拾柴生火准备午饭。
不多时,有香气丝丝缕缕的飘到河边,钻进檀玉鼻尖。
“好香。”檀玉沉醉深嗅,馋的直咽口水。
午时已过,姜舒也饿了。
就在两人发愁怎么过去吃饭时,郁峥同追云过来了。
主仆俩很默契,一人扶一个,一人抱一个。把姜舒和檀玉移到了火堆前。
“吃吧。”郁峥将烤好的鱼递给姜舒。
姜舒迟疑着没有接。
檀玉在一旁道:“我家夫人不爱吃鱼。”
郁峥闻言微愣,将鱼放到一旁,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,里面有一只冷透的烧鸡。
在姜舒的注视下,郁峥熟练的用干净的树枝穿上烧鸡,放到火上烤热,撕成小块后送到她面前。
“这个可喜欢?”
“谢王爷。”姜舒双手接过,小口吃了起来。
见姜舒吃的满意,郁峥唇角微勾,拿起一旁的烤鱼,慢条斯理的吃着。
逐风惊诧的瞪大眼,难以置信。
他家王爷竟然在吃鱼。
郁峥从不吃鱼。
不是因为不爱吃,而是他小时候不会吐刺,经常被鱼刺卡到,觉得吃鱼是件极麻烦的事,索性便不吃了。
在他看来,吃鱼和吃其他肉类无甚区别,并非非吃不可。
但上京被澜江环绕,鱼产丰富,上京人都爱吃鱼。是以郁峥以为姜舒爱吃,才特意烤了给她。
姜舒不爱吃鱼,出乎郁峥的意料。他却并不生气,反而有些高兴。
吃饱喝足,一行人收拾好重新上路。
因耽搁了许久,入城时已是日暮时分。
沈长泽回府时顺口问门房:“夫人可回府了?”
“还未。”
沈长泽刚进府的脚步顿住,心底猛的一沉。
这么晚还没回来,难道路上出了意外?
他唤上霍冲正要出城去寻,一出府门见到一辆马车缓缓停下。
不是侯府的马车。
但姜舒却从车上下来了。
“王爷?”看到扶姜舒下车的人,沈长泽惊愕不已。
此时暮色四合,天色昏暗不清,沈长泽怀疑自己看错了。
可走近细看,确是郁峥无疑。
璟王怎会亲送姜舒回府,他们很相熟?
沈长泽怔愣当场,脑中生出数种揣测。
郁峥抬眼扫向沈长泽,神色淡淡:“令夫人和她的婢女腿伤了行动不便,靖安侯先唤人将她们扶进府吧。”
沈长泽回过神,忙让霍冲进府唤来几名婢女。
姜舒受伤了?怎么回事?
沈长泽从郁峥手中扶过姜舒,心中充满疑问,但不敢在郁峥面前失礼。
他以眼神询问姜舒,姜舒却避开了眼,什么话都没有说。
气氛有些尴尬,幸好婢女来的很快,
“夫人小心。”婢女小心搀扶着姜舒和檀玉进府。
“多谢王爷将臣夫人送回,改日臣定登府致谢。”沈长泽躬身拱手。
但他客套话说完,郁峥却并没有走,反而抬步往侯府走。
“本王有事同靖安侯说。”
什么事非得现在说?沈长泽满腹疑惑的跟上。
到了前厅落座,婢女奉上茶水后,郁峥让下人都退下,只留了他和沈长泽两人。
如此慎重,到底是何事?
沈长泽头皮绷紧,严阵以待。
怀疑
郁峥高坐于上首,墨眸审视下首的沈长泽,淡漠开口。
“靖安侯可知,令夫人今日险些跳崖。”
什么?
沈长泽大惊:“王爷此话何意?”
郁峥简明扼要讲述了姜舒遇险一事。
沈长泽听的满目震惊。
难怪侯府的护卫一个未归,原来都被山匪杀了。
“王爷大恩,臣没齿难忘。”沈长泽起身拱手致谢。
今日若非郁峥出手相救,不仅姜舒命丧悬崖,靖安侯府的脸面也保全不住。
治家不严包庇亲属,致夫人被辱丧命,定会沦为上京笑柄。
“本王会告知衙门山匪劫杀的是本王,不会提及令夫人。至于侯府中人,端看靖安侯治家如何了。”
郁峥说完起身,阔步走了。
他只能做到如此地步了。
“臣送王爷。”沈长泽跟在郁峥身后恭敬相送。
郁峥没有理会,径直出了侯府。
对于丢下夫人独自回京的人,他很是鄙薄。
送走郁峥后,沈长泽直奔听竹楼。
姜舒疲惫的倚在软榻上,方医女在给她看伤抹药。
望着姜舒红肿一片的膝盖,沈长泽拧眉问:“伤的可重?”
方医女道:“没有伤及筋骨,休养几日便能走路了。”
沈长泽憋了一肚子的话,强忍着等方医女抹完药离开。
待方医女一走,沈长泽摒退下人,关上了屋门。